鲨鱼一直以来都被认为是沉默的杀手，作为海洋顶级掠食者，它们以隐秘的狩猎方式著称。然而，与许多鱼类不同的是，鲨鱼通常不具备产生声音的器官。现在，一项突破性的新研究表明，一种鲨鱼可能比我们之前认为的更加“健谈”，它发出的声音堪比气球爆裂。

剑吻鲨发声之谜

根据发表在《皇家学会开放科学》杂志上的研究，科学家们首次记录到剑吻鲨（Mustelus lenticulatus）通过咬合牙齿主动发出声音的证据。

大西洋鲨鱼探险协会主席兼鲨鱼研究基金会（一个旨在增进鲨鱼知识并促进鲨鱼保护的非营利组织）执行董事Neil Hammerschlag表示：“鲨鱼如何维持社群或进行交流，我们过去认为主要依靠身体语言，也可能通过化学信号，但大部分仍然是个谜。这项研究开启了通过声音进行交流的全新可能性。”

剑吻鲨的独特之处

剑吻鲨是一种小型鲨鱼，栖息在新西兰沿海水域，通常生活在海底附近，在该地区的商业捕鱼业中扮演着重要角色。与大多数依靠鱼鳔（一种充满气体的器官，帮助鱼类维持浮力并产生和探测声音）的鱼类不同，鲨鱼缺乏这种特征，因此它们发声似乎不太可能。

该研究的主要作者Carolin Nieder博士在奥克兰大学攻读博士学位期间，于2021年进行行为训练实验时，听到了一种意想不到的咔哒声，这引起了她对鲨鱼声音能力的兴趣。Nieder现在是马萨诸塞州伍兹霍尔海洋研究所T. Aran Mooney实验室的博士后研究员。

尽管当时她无法研究这种神秘的咔哒声，但它一直吸引着她。现在，Nieder和她的团队报告了对10条在新西兰海岸捕获的幼年剑吻鲨（五雄五雌）进行研究的有趣发现。

实验室里的声音

从2021年5月到2022年4月，科学家们将这些鲨鱼安置在大型海洋实验室水箱中，保持适当的海水条件和食物供应。

为了仔细记录任何声音，研究小组将鲨鱼转移到配备水下麦克风或水听器的独立水箱中。当鲨鱼在水箱之间移动或被轻轻握住时，它们开始发出咔哒声，类似于Nieder几年前注意到的声音。

每个咔哒声都非常短促，平均持续48毫秒，比人类眨眼的速度还要快。

研究人员还将这些咔哒声确定为宽带声音，这意味着它们发生在2.4到18.5千赫的广泛频率范围内——根据该研究，其中一些频率可以被人耳听到。

在音量方面，这些咔哒声很强烈，达到约156分贝。

研究指出，大多数咔哒声发生在处理的最初10秒内，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不那么频繁。在最初的10秒内，鲨鱼平均发出7次咔哒声，而最后10秒内平均只有2次。

Nieder通过电子邮件表示：“随着动物们逐渐适应每日的实验方案，它们完全停止发出咔哒声，好像它们已经习惯了被圈养和实验流程。这让我们开始考虑，我们是否正在观察一种发声行为，而不是一种奇怪的现象。”

该团队还观察到，大约70%的咔哒声发生在鲨鱼缓慢地左右摇摆时，而大约25%的咔哒声发生在鲨鱼表现出爆发性动作，摆动头部或身体时。根据该研究，只有5%的动作发生在鲨鱼没有明显移动身体时。

咔哒声的来源

由于在这些鲨鱼身上没有发现专门的发声器官，研究人员确信咔哒声来自它们坚固、互锁的牙齿咬合在一起。

这些板状牙齿的设计目的是压碎甲壳类动物等猎物，它们可能是产生独特咔哒声的原因，类似于一些鱼类通过磨牙发出的声音。

Nieder说，咔哒声的持续模式和频率也表明这些声音是有意的，而不是偶然的。

声音的意义

研究人员仍在努力调查剑吻鲨发出这些声音的确切原因。一种可能性是，这些咔哒声可以作为遇险信号，这可能是对实验中被处理的一种反应。

根据该研究，大多数咔哒声都落在剑吻鲨自身的听力范围之外，其听力范围延伸至约800赫兹。研究人员写道，如果鲨鱼不使用它们的声音能力来相互交流，那么咔哒声可能可以作为一种警告信号，或在猎物周围或危险情况下形成一种攻击形式。

野生环境中的发声能力

由于全球有500多种鲨鱼，目前还不清楚其他鲨鱼是否也具有这种发声能力。

Nieder说：“我认为其他鲨鱼有可能发出类似的声音。这种记录可以帮助（我们）开始倾听鲨鱼，也许我们可以更多地了解它们在各种生态位中的生态和生活方式。”

此外，由于这些声音是在受控的实验室环境中录制的，研究人员渴望发现剑吻鲨是否也在野外产生这些声音，以及在什么条件下产生。

Hammerschlag通过电子邮件表示：“这项研究开启了这些较小鲨鱼‘发出警报’的可能性。”他指的是较小鲨鱼如何在较大鲨鱼面前散开，即使它们不在视线范围内。“虽然我们真的不知道剑吻鲨发出的声音是否仅仅是被处理的副产品……但它确实开启了一些新的问题、可能性和未来研究的途径。”